燕小乙在宮牆外搜尋了一圈,沒找到那個被自己所傷的蒙麵人,他擔憂長公主...的安危,便去了廣信宮,向她回報。李雲睿知道,自己和莊墨韓,的談話,已經被人聽了去,想瞞也瞞不住了,索性便告訴了燕小乙,讓他親自去抓那個蒙麵人,並將之除掉。
燕小乙昔時遭逢劇變,全家被滅,是李雲睿從那個小山村將之帶走,才有了他今天的造詣地位,因此,他對李雲睿感激在心,就算知道了她為一己私利出賣了言冰雲和慶國的利益,他還是義無反顧站在她這一邊。他告訴李雲睿,那個蒙麵人-的身形,像極了範閑,雖然李雲睿的侍女覺得範閑在大殿上已經醉得不成樣子,被抬回了範府,不太可能是他,但李雲睿還是不放心,便吩咐燕小乙親自去範府查訪一番。
第二天一大早,柳如玉便讓廚房做了些吃食,親自帶人給範閑送到了房裏。範若若守了一夜,也不見哥哥回來,見柳如玉前來,心裏有些打鼓,她小心翼翼地應對著,生怕被她瞧出破綻。這時,有使女來回報,說是有人來探望這位大少爺,柳如玉便帶人出去查看了。
來人正是燕小乙,他掉臂守門人阻攔,直接闖到了後院,柳如玉毫不客氣地懟了他幾句,燕小乙強勢地表現,自己奉了長公主禦令,來探望範閑,並問幾句話。事關皇家,更何況還是範閑未來的嶽母,柳如玉不好阻攔,隻得帶他去了。到了房門外,柳如玉上前叫門,範若若聽說宮裏有人來看望範閑,猶豫了一下,隻得打開了房門,但她出去後,隨手又將門帶上了。
燕小乙表現要進去探望,範若若卻攔在門前,就是不讓,燕小乙二話不說,上前就盤算推開範若若。範若若弱質嬌女,哪裏經得住他推這麼一把?當即便疼得她直咬牙,可她依舊死死扣著門框,說什麼也不放手。燕小乙見狀,更加斷定有貓膩,他運起自己逆天的耳力探查了一番,卻察覺房內沒有呼吸聲,於是便直接說了出來。範若若心下擔憂,卻依舊假裝強硬地和他對峙著。
這時,門裏傳來範閑慵懶-的聲音,吩咐若若將人放進來、範若若聽到了哥哥的聲音,終於放下了心,鬆開手讓了路。燕小乙進房之後,提出要零丁和範閑說話,範若若和柳如玉不放心,範閑卻一臉無所謂地請她們出去。
兩人離開後,燕小乙直接說出了宮中鬧刺客的事,稱自己要檢查範閑身上有沒有傷。範閑故意跟他來回兜圈子,問這問那,還提出要和他賭博,若是自己身上有傷,便隨他入罪,若是無傷,就讓他向若若磕頭賠罪。燕小乙自然不想跟他賭,但範閑卻一口咬定,不賭便不給他看。燕小乙想要來硬的,範閑警告他,以自己現在的聲名,若是他敢強行著手,一定讓他和他背後,的長公主吃不了兜著走。
燕小乙聞言猶豫了,他不想給李雲睿惹麻煩,思考再三,還是準許了。範閑當即跳下了床,將身上-的衣服掀開,前後左右讓他仔細看了一番。燕小乙見範閑身上果然光滑完好,不要說箭傷,連一個紅點都看不到當下臉都綠了。他一言不發地出了門,來到範若若麵前,雙膝跪地給他結結實實叩了個頭,看成賠罪,起身離開了。
這一幕驚呆了範若若和柳如玉,不知道這位燕大統領是抽的哪門子瘋。範閑倚在門邊,淡淡說出了緣由,柳如玉聞言,不禁笑了。範閑表現自己還想休息一會兒,讓兩人自去。範若若雖然還是不放心,卻被柳如玉拉走了。
範閑回房之後,連忙插上了房門,不知何時抱著劍站在房裏的五竹知道他身受內傷,提醒他不要強忍著。範閑聞言,內力鬆懈,一張口便噴出一口血來。連五竹也不明白,以燕小乙九品上的劍手身份,就算是大批師挨一箭也不可能身上沒傷,範閑為何卻完好無礙。範閑略略平息了一下氣息,從後腰裏摸出一把鑰匙稱,是這器械替自己擋了一箭,因此沒有外傷,隻是被箭上的內力傷到了。
得知贗品鑰匙沒來得及放回去,五竹卻是很關心,至於範閑所說聽到的那些內幕消息,他卻一點不在意。範閑笑笑表現,自己會想方法將贗品放回去,的。接下來,就是激動聽心的時刻了,範閑拿出母親留下的箱子,插入鑰匙,將其緩緩打開。可讓他意想不到的卻是,箱子裏竟然還有一個機關,這顯然是來自現代的器械,可範閑卻怎麼也打不開。正當他頹然地坐在椅子上發呆的時候,五竹卻不知動了哪兒,將那個機關打開了。範閑見狀,不禁瞪大了眼睛,甚至嚴峻懷疑,五竹和自己的母親之間,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,可五竹卻什麼都說不清,他做這一切都仿佛是直覺。
箱子打開,裏麵是一些根本不屬於這個時代的先進武器,範閑把玩研究了一番,便放下了。他拿起箱子底下...的一封信,見上麵寫著五竹親啟,便想交給五竹,五竹卻讓他幫自己念出來,範閑見他毫不避忌自己,也便不再矯情,隨手打開了信封。
葉輕眉在信中,的口氣十分輕鬆促狹,從中可以看得出,她與五竹的關係非同一般。信的開始,葉輕眉還在輕鬆地逗趣五竹,可愈往後寫,便愈顯淒涼,她說出了自己來到這個世界的孤單和無聊,到後來,甚至寫的有些像是遺書了。
葉輕眉在信中以大姐姐的口氣吩咐五竹,要多笑一笑,並好奇以他無欲無求,毫無好奇心的性格,是什麼力量催迫他打開了箱子。五竹聽了表現,自己就是想知道她給這個世界留下了什麼,還會不會提起自己。
範閑在信中得知,自己母親的一生,原來是那般轟轟烈烈。做過首富,拔過老皇帝的胡子,就差統一天下了,他不禁大為驚異。葉輕眉在信中告訴五竹,如果他看到這封信的時候,自己已經不在了,那就毀掉這隻箱子,自己不想讓別人知道自己的存在,因為他們不配。
信念完後,範閑問五竹,有沒有想念自己的母親,五竹卻不知道什麼是想念,範閑用最淺顯的比方給他做了解釋,五竹聞言,破天荒地泛起了笑容,頷首說了一個字:想!
範閑將器械放回去的時候,察覺箱子底下還有一層,打開後裏麵還有一層暗格,暗格裏又放了一封信,隻不外上麵寫著:五竹不許看。範閑好奇,想要打開這封信,五竹同意了。範閑展信之後,驚異地察覺,這竟然是母親寫給他的,她在信中稱,這個世界沒有時光穿梭,沒有平行時空,這裏還是地球。地球存在至今,四十億年旋轉不止,在這漫長-的時間裏,湧現了幾個特其它時代,全球大幅度變冷,中高維區,形成大麵積冰蓋,水凝聚成冰,大氣環流和洋流都發生了改變,這個時代裏,白色主宰了一切,這就是大冰川期,它每隔一段時間,就會發生一次。
她告訴範閑,他們已經打開了禁忌之門,以前的時代已經終結了,就如一個被冰凍的儀器,在期待新世紀來臨後的複蘇,而她,就是其中之一,當她醒來後,察覺舊時代已經湮滅,新人類已經湧現,他們經曆了部落時期、奴隸時期,現在來到了封建王朝。至於範閑一直以來想不明白的,為什麼有些前世的俗語,在這個世界也存在的問題,是因為冰凍醒來的不止葉輕眉一個,有很多先驅者存活下來,將文明流傳給了新人類,他們就是神廟的秘密。
範閑不明白,既然自己是冰凍醒來的,為什麼會是一個孩子。這一點,葉輕眉也給了他謎底,稱他是個特例,並非冰凍醒來,而是一個罕見成功的數據化實驗的試驗品。她知道範閑還有很多疑問,便告訴他,他所想要的謎底,都在太平別院的水池底下藏著,那下麵有一道機關,操作之後,屋子裏會有一扇門打開,禁忌之門的真相,都在裏麵。不外,葉輕眉建議他最好不要打開,因為進了那道暗門,了解了真相,那就注定要回到自己逃離的地方,去到地底,麵對最深-的恐懼。如果不開這道暗門,那麼這一切危險,都與他無關,他就可以開開心心地生活下去。另外,葉輕眉也告訴範閑,這世上沒有什麼真氣,所謂真氣,其實是上個時代留下,的一些痕跡。信的最後,葉輕眉囑咐範閑,好好看待五竹。
範閑有些好奇,很想知道那些被藏在禁忌之門裏的秘密,也不明白,母親為什麼要這麼吩咐自己,五竹的身手那麼好,哪裏輪得上自己照顧?
慶帝得知皇宮鬧刺客,氣得怒形於色,洪四庠一口咬定,刺客確有用的招數屬於四顧劍,那是模仿不來的。燕小乙聞言,提議到東夷使團去搜刺客,慶帝卻看出了這裏麵的貓膩:刺客放著皇帝太子不行刺,卻去行刺一個於他們毫無威脅的長公主,實在有些不著調。而戒備森嚴的皇宮大內,被刺客來去自如,說出去慶國也丟不起那個人,因此沒有同意燕小乙的提議。
李雲睿仔細思考之後,也覺得這件事不對勁,便讓燕小乙通知莊墨韓,讓他趕緊離開南慶,越快越好,免得猶豫生變。
太後從洪四庠口中得知,李雲睿遇刺,便以為是她獨攬內庫大權,惹得旁人眼紅,才想對她下手。洪四庠擔憂太後這便出事,太後笑著告訴他,自己昨晚一夜好眠,安然無恙。
王啟年依照範閑的吩咐,墊錢給了那個鎖匠一筆重金,打發他離開京都,躲一段時間,不要讓人知道那晚的事。可走到城門口,王啟年實在舍不得原本說好送他的馬,將馬韁攥在手裏舍不得放,鎖匠奪過馬韁,騎馬離開了,王啟年還在後麵囉囉嗦嗦地丁寧他,千萬別告訴別人。可當王啟年轉身後,卻嚇得一跤跌在了地上,原來,陳萍萍不知何時,神不知鬼不覺地湧現在了他身後。陳萍萍輕聲問他,那人是誰,王啟年跪伏在地,囁嚅了半天,咬著牙不願說實話,陳萍萍便讓身後的影子著手審問。王啟年知道影子的手段,當即嚇得差點哭出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