漢口碼頭。夜色中,蔡振聲帶著手下仍在蹲守。自從上次碰到郭景文以來,蔡振聲堅持每晚守在這裏——這是武昌通往英租界的唯一道路,他就不信,那個走私文物的人還能長了翅膀,能飛到租界去!自那以後,郭景文也像是跟他約好似-的,再也沒到這邊來巡邏,彼此維持著相安無事...的態勢。
突然,江那邊傳來了“嘩嘩”的劃船聲。蔡振聲等人馬上警覺起來,子彈上膛,雙眼聚精會神地盯著江麵。船越來越近了,船頭端坐的,正是馮恩然!
船終於靠岸了,馮恩然全然不知一隻張開的大網正在等著他,仍然作威作福,吩咐手下小心輕放,可不要弄壞了這些老古董!一名士兵不小心打了個趔趄,差點將手裏的箱子掉到地上,馬上遭到了馮恩然一記耳光!
正在這時,槍響了!蔡振聲一槍擊中了馮恩然的小腿,馮恩然身體一軟,差點倒地,但他畢竟是經驗豐富的老手,迅速隱蔽起來,組織手下人負隅頑抗。
蔡振聲帶人快速衝了過去。眼見馮恩然已經受傷,手下們完全失去了鬥誌,沒放幾槍,就放棄了抵禦,全部束手就擒。可是令蔡振聲大感遺憾的是,主犯馮恩然卻趁亂逃脫,不知所終!
蔡振聲於是帶著繳獲-的文物悄悄地返回營地。
蘇十八知道,九江的賈亮在馮恩然的暗中支持下,大肆招兵,勢力已一天天壯大起來,和獨秀峰-的張寶仔成為九江地區實力最強的兩股勢力。馮恩然操縱了賈亮手上的人馬,等於是將其魔爪伸向了九江地區!
蘇十八暗地找到朱皓良,說如今武昌的革命形勢非常嚴峻,當務之急是趕快爭取各地的支持,九江和武昌很近,可九江軍政府成立沒多久,如今,馮恩然正暗地裏和賈亮打得火熱,一旦九江被野心家馮恩然和賈亮操縱,那將會給革命帶來非常不利-的影響。
因此,蘇十八主動向朱皓良請纓,他要設法去九江,想方法拆散馮恩然與賈亮的“同盟”關係,並借機策動將九江徹底將九江掌握在革命軍手裏,支援武昌!臨走前,蔡振聲告訴蘇十八,九江地區人民被欺壓多年,渴望改天換日,完全可以獨秀峰上的張寶仔爭取過來,成為革命部隊。言罷,蔡振聲修書一封給張寶仔,讓蘇十八帶著他的親筆信前往九江秘密接洽張寶仔,張寶仔會全力配合他的!
蔡家大院。蔡再興在賈亮的暗地慫恿下,帶著幾個賈亮派給的兵丁,向蔡母提出,他要做蔡家大院的當家人。此舉遭到了蔡母...的否決,她說,老爺臨終前有話,蔡振聲是長子,又有文化,由他來當家,才能包管家族利益。
蔡再興見“大媽”不願妥協,便造謠道,你別做夢了!可能你還不知道吧?有人看到你兒子的人頭掛在武昌的城樓上!我是家裏唯一...的兒子,這家產早晚是我的!
蔡再興-的一席話,似一把刀,割在蔡母、蘇臻玉和蔡小宛的心頭上!蔡母當即暈了過去,幸虧蘇臻玉及時扶住,才沒有倒在地上!
蔡小宛再也忍不住了,也開口憤然指責蔡再興。犯了眾怒的蔡再興也顯得沒底氣了,罵罵咧咧地走了。
當晚,蔡再興帶著一幫人再次潛回蔡家,偷偷地撬開了家裏的大箱子,將裏麵的錢財偷的一幹二淨!
南北議和期間,蔡振聲回了一趟蔡家大院,徹底擊碎了蔡再興的謠言。蔡母、蘇臻玉、蔡小宛看到蔡振聲回來,不禁喜極而泣。而蔡再興,則偷偷地躲到了賈亮那裏,兩個人狼狽為奸,吃喝嫖賭,通宵不歸。
這戰亂中的團聚,徒增了幾分傷感的氣息。加工廠毀於大火,連年-的大旱,再加上戰亂,蔡氏莊園已經顯露出衰敗之相。由於雇不起更多的長工和丫鬟,蘇臻玉、蔡小宛這些曾經-的大家小姐,也不得不開始介入勞作。
蔡振聲看著蘇臻玉穿戴破舊的粗平民服,手上已起了微微的老繭,不禁心疼地說,臻玉,跟著我,讓你受委屈了!
我願意!蘇臻玉話未說完,淚水已奪眶而出。
此時,蔡小宛-的肚子已越來越大,想著快要出身的孩子,蔡小宛加倍思念著郭景文!
戰地醫院裏。昏迷中...的郭景文仍在念叨著小宛的名字。當他醒來時,發現一直守在他身邊的,卻是自己的妹妹郭景之。兄妹倆在這種情形下重逢,都戰無數不堪數枚舉感慨!在郭景之,的悉心照料下,郭景文,的傷勢恢複很快。郭景文真誠地向妹妹表現感謝,郭景之卻一副公事公辦的口吻說,不消謝我,我隻是服從命令罷了!可是一聽就知道,兄妹倆的關係已經發生了某種變更。
一天晚上,郭景文乘人不備,從隔壁病房偷了一件革命軍軍服,化妝成來醫院探視傷員的革命軍軍官,巧妙地騙過了門崗,逃出了戰地醫院!
郭景之拿著藥品來給郭景文換藥,發現病房裏早已人去樓空。郭景之遍尋不見,隻發現了一張紙條。紙條是這麼寫...的:景之,你在外飄泊,的太久了!什麼時候累了,想回家了,就回家吧!家門永遠為你敞開。哥哥景文!
郭景之看著景文留下的字條,忍不住放聲大哭……
蔡家大院。一輛漂亮的馬車停在了大院門前,在蔡母、臻玉、小宛等人驚訝-的眼神中,一身盛裝的蔡小聰從車上走了下來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