關海丹向許從良解釋,自己太了解鬆澤的行事風格,若這份功勞還落到許從良頭上,以鬆澤的狠辣手段,不知道會做出什麼。關海丹言語中透露的關懷讓許從良感受到久違的溫暖,家的感覺對許從良已太過陌生,自己在風雨中獨來獨往,早已習慣了一個人。而林森與關海丹是家,劉闖...的兄弟情是家,此刻,他更加深刻地體會到,共產黨這個人人庭對他的接納與包涵。許從良感受獲得,自己心中,的信仰也愈發堅定。 兄弟是吉是凶全未可知,許從良知道林森心裏著急。他準許林森,自己會協助打探李立軍的消息。林森與劉闖在外焦急等待,隻見李立軍被抬了出來,許從良跟在後麵神色凝重,緘默地搖了搖頭,金三普卻是滿麵堆笑。 金三普究竟如何盤算,許從良也並猜不透。眾人一齊到了刑場,似要執行槍決。刑架上的李立軍依舊昏迷不醒,幾日前鐵骨錚錚-的漢子,如今卻已是陰陽兩隔。方才在病房內,許從良親眼目睹李立軍醫治無效身亡,這個第一次見麵便拿槍威脅自己-的人,此刻自己卻要向他的屍體開槍。不隻是許從良,每一個人都是,隻是,他們並不知李立軍已死,也並不知道每個人的子彈都已被塗上分歧...的顏色。集體槍決,是金三普的計謀,如果在場的人有剃刀,那麼,他一定下不去手向自己-的同誌開槍的。 槍決李立軍已令關海丹的精神幾度瓦解,她來不及細想這一切,離開人群,對著許從良上去就是一巴掌。這是她對李立軍的痛,對許從良的失望,還有對整個偽滿政府與日本人深深的痛恨。許從良並不怪她,即便自己知道李立軍已死,扣下扳機...的瞬間也著實讓他煎熬。他理解關海赤忱中的痛,隻恨自己沒有盡早猜出金三普的詭計。關海丹知道自己錯怪許從良了,看著許從良腫起,的半邊臉,不禁伸手輕撫,她也忽然發明,自己竟不知不覺中已對這個同伴依賴了太多。 慶功會如期舉行,不出關海丹所料,這場宴會果然並不簡單,鬆澤除了宴請警察廳一幹人馬以外,竟然還找來了李立軍,的妻兒。他們母女聽聞李立軍的死訊早已泣不成聲,卻還要忍受著這群人麵獸心,的威逼利誘。關海丹無法操縱自己身體的戰栗,她蒙受著失去同伴-的痛苦,極度的忍耐亦已讓她潰不成軍。關海丹借故離開,不禁失聲在洗手間大哭起來。這是許從良第一次見關海丹哭,這個女人,的堅強讓他敬畏,而此刻軟弱隱忍-的她卻是如此可憐。金三普與鬆澤的眼睛狠毒,今日設局本就為捉剃刀,此刻他們也定能看出關海丹的異常。許從良知道自己必需做些什麼,掩護自己心愛的女人。 關海丹的尖叫劃破哭聲與吼聲混雜的酒席,眾人緊忙趕去,隻見許從良神色慌張,而關海丹早已泣不成聲,事情不問可知。鬆澤對許從良上去就是一頓胖揍,白冷晨亦是在一旁恨得牙癢癢。許從良頷首哈腰地賠罪報歉,他知道,關海丹是躲過這一劫了。 火光中,劉闖將眼淚合著酒一齊咽下。北方孤獨的夜竟如此蒼涼,昨日並肩暢飲的兄弟啊,願你走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