範閑正在和陳萍萍、費介話別時,司理理被人押出來,送上了馬車。範閑的目光一直追隨著她,費介見狀壓低聲音告訴他,是北齊的小皇帝特別提出,要換司理理回國。範閑有些不太想得明白,要說北齊想換回肖恩,還可以理解,畢竟肖恩的武力驚人,回到北齊還有點作用,可司理理也沒什麼本領,不應被小皇帝這般惦念才對,他甚至懷疑,司理理是小皇帝的相好,可這也解釋不外去,要真是那樣,怎麼還會讓她到慶國來,還扮成風塵女子?
正當範閑一頭霧水之時,肖恩渾身縛滿鐵鏈,被一行人押了出來。肖恩被關在最深-的地牢中,許多年都沒見過陽光了,乍一出來,他貪欲地呼吸著陽光的味道,久久沒有動作。後麵的一個押送的侍衛不耐煩了,上前打了肖恩一棒,肖恩轉回頭,陰惻惻地問他,還有沒有家人,並威脅說,自己會去找他們。跟在後麵的言若海警告他,不要在這些熱血,的後被麵前耍威風,免得怎麼死的都不知道。肖恩不客氣地回他,若是自己死了,他兒子也活不了。說完,他轉頭看到了一旁,的陳萍萍和費介,表現自己在牢中時時祈禱著,他們一定要好好活著,等著自己親手去找他們報仇,之後,他看到了陳萍萍毫無知覺的雙腿,忍不住作聲譏笑了幾句,卻被陳萍萍反諷回去,氣得他恨不得上前撕碎了陳萍萍,奈何被鐵鏈捆著,隻能幹生氣罷了。陳萍萍不緊不慢地揶揄了肖恩幾句,向他介紹了範閑。
肖恩問範閑和陳萍萍、費介是什麼關係,範閑毫不掩飾地告訴他,費介是自己的老師,陳萍萍是自己的長輩,都待自己如同親人。肖恩聞言頷首,又拿範閑開刀,刺激陳萍萍,稱很快就見不上範閑了,最好趁著最後的機會,再多看他兩眼。不等陳萍萍搭話,範閑便搶著開口,讓肖恩也多看看這個院子,說不定以後還得回來。陳萍萍聽了,不禁暗笑。肖恩又被噎得不輕,但他卻沒將麵前這個年輕人放在眼中。
費介本想送範閑一沉=程,陳萍萍卻稱自己有話要和範閑說,讓他先走,費介隻得走開了。見費介走遠,陳萍萍輕聲囑咐範閑,讓他不要太過勞累費介,因為他身上有傷。範閑聞言大驚,連忙詢問緣由,陳萍萍告訴他,費介在北齊聽到了他出使的消息後,八百裏快騎往京城趕,路上遇到了六次刺殺,他卻一步都沒停,一口氣趕回了京都。
囑咐了範閑一番後,陳萍萍最後告訴範閑,讓他去一趟太平別院,稱有人在那裏等他,範閑依言前往,結果不出所料,在別院見到了慶帝。慶帝稱,司理理已經被下了一種名叫紅袖招...的毒藥,不外她不會死,因為最終-的指向並不是她。範閑聞言,立刻便明白,慶帝要毒的,是北齊的小皇帝。慶帝又囑咐範閑,在換回言冰雲後,找機會殺了肖恩,範閑聞言,不禁苦笑,在北齊的國都,殺了肖恩和人家的皇帝,這樣的任務著實是太看得起自己了。他不解地問,這又不是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,為何不在宮裏說,卻偏要跑到這裏來。慶帝稱,在宮裏兩人是君臣,而在這裏……剩下的話他沒說,隻讓範閑活著回來,範閑立馬打蛇隨棍上,反問他是不是自己隻要活著回來就好,任務失敗也沒關係,慶帝哭笑不得,氣得將他罵了出去。
離開太平別院後,範閑徑直去往城門,在城門口看到了等在那裏的費介。費介一向拿範閑當親兒子看待,對他十分疼愛,此次出使,危機重重,他自然有說不盡的話要關照範閑,恨不得將自己所知道的一切、所會的一切,都給了他。一番囑咐過後,費介又著重提醒範閑,到了北齊,尤其要注意錦衣衛指揮使沈重、北齊大批師苦荷,和被稱為聖女的海棠朵朵,以及上杉虎。這其中,海棠朵朵是苦荷的徒弟,上杉虎是是肖恩的義子,均不可小覷。範閑卻認為,據老師所說,苦荷一直不讚成肖恩回國,那麼他應該不會太過為難之際,而那個上杉虎是肖恩的義子,自己此行是送肖恩歸國,他應該也不會針對自己才對。
臨別時,費介又有些別扭地告訴範閑,司理理身上的紅袖招是自己下的,這毒隻有在親熱糾纏,唇舌織交之際才會沾染,為防止他這一路上實在忍不住,沾染了那毒,特意給了他一包解藥,並將用法寫在了上麵。範閑聞言,好大一會才明白了老師的意思,他急忙辯解,費介卻不再與他多言,轉身回城了,他便走便大聲對範閑道,一定要活著回來,否則自己要讓北齊滿京都的人都給他陪葬。
範閑拜別老師之後,剛要出發,卻見範若若和範思轍姐弟也前來相送。範思轍依舊離不開他的生意經,張口便催著範閑寫書,範若若卻是為解決範閑的後顧之憂而做了點事:她已經和林婉兒說好,即日起便搬去皇家別院去住,暗中替哥哥看住未來嫂嫂。範閑聞言大喜,囑咐範若若,一定要將那些向林婉兒獻殷勤的人趕走。
兄妹三個的談話氣氛原來十分輕鬆,可範建的湧現,卻立刻打破這氛圍。他苦著臉囑咐了範閑一番,將自己身邊的虎衛首領高達和他的手下都給了範閑,並將皇帝和太後不合的情況告訴了他,範閑還以為父親的意思是讓自己到時審時度勢,在他們中間起點事調解一下,哪知範建卻說,讓他到時見勢不好馬上開溜。範閑不禁暗自吐槽,心道,有慶帝給自己的任務在,開溜什麼的,還是不要想了。
眼看分其它時間已到,範建忍不住眼含熱淚,心中一萬個不舍。範思轍遞上一碗壯行酒,範閑接過,一口氣喝幹,轉身離開了。走了幾步,他又停住,轉回頭對著父親和弟弟妹妹深施一禮,這才決絕地大步跑著追上了前行的車馬。
此時,北齊境內,上杉虎已經獲得了範閑帶隊出發的消息,他知道朝廷中有否決的勢力,因此不能讓義父落入皇室手中,於是便決定,先去兩國界限,截下肖恩,並順便將使團的領隊人一並除掉。
使團離京後,行至一片密林中時,範閑命人停車原地休息,自己則起身下了車,往林中走去。王啟年見狀,還以為範閑是想要逃跑,連忙跟上他,非要跟他一起去。範閑怎麼都甩不掉他,隻得叫過高達,讓他看住車隊,不許一人離開。王啟年聞言,立刻苦了臉,他還想從高達身邊溜過去,卻被高達死死蓋住,隻得作罷。
範閑到了密林中,見到了事先約好,等在這邊的五竹。五竹告訴他,自己按照他的意思,去太平別院探過了,那裏防備很嚴,不外自己還是進去了,並沒什麼察覺,可是卻總覺得有些古怪,因為自己在淩空飛起的時候,直覺水池中央的那塊石頭就是鑰匙,總感覺小姐昔時留下的機關,隻有範閑才能夠明白。
雖然葉輕眉在信中建議範閑不要去探究那個秘密,但他卻實在無法操縱自己的好奇心,總覺得心中有一個小貓在抓一般,不弄明白那個秘密,他無法安心。聽了五竹的話,範閑歎口氣表現,隻能等自己從北齊回來後再說了。五竹問他為什麼不帶上箱子裏的武器,範閑沒有多說,隻說讓他幫自己看著就好。五竹卻稱,自己剛剛聽說,苦荷可能會找他的麻煩,因此自己也要去北齊,找苦荷打鬥,打得他不能糾纏範閑為止。
範閑聞言瞪大了眼睛,要知道,苦荷可是大批師,五竹這口氣,就好像是在說,跟一個小孩去玩過家家般輕鬆,他咽了口唾沫,特意提醒了五竹苦荷的身份,五竹卻說,自己打的就是大批師,大批師以下級其它人,自己不會著手,都交給他處置。範閑聞言,對自己這位五竹叔的崇拜之情,又上升了一個新的高度。五竹最後告訴範閑,自己好像隱約記得,小姐曾經與肖恩同行,她曾經說過,她來到這個世上,與肖恩有關。範閑聞言,驚異不已,推測肖恩可能知道那個禁忌之門的秘密,可自己接到的命令是殺他,這讓他十分為難。
五竹走後,範閑回到了車隊旁,高達一臉憤慨地向範閑告狀,稱王啟年竟然偷了使團庫存的水果,此人行事鬼祟,猥瑣貪小,實在留不得。範閑十分無奈,連忙安高達,稱自己自會處置。
上到車上後,範閑正在犯愁,不知道該怎麼勸王啟年,哪知這貨竟然神神奇秘地探頭進來,將一個布包遞給他,稱自己偷偷拿了點用冰塊鎮著-的水果,讓他解解饞,範閑哭笑不得。恰在此時,高達掀開了車窗簾子,暗示範閑趕走王啟年,範閑焦躁地向他擺了擺手, 將他打發走了。
第二天,高達又向範閑告狀稱,自己有撞見了王啟年偷水果,這人實在留不得,並表現要替他將之趕走。範閑無奈,隻得謊稱,王啟年這番做派都是裝出來的,他本人其實是個一等一的勇猛之士,自己本想找人和肖恩同車,事事監視,但沒人敢去,隻有王啟年自告奮勇要前往。高達一聽,對王啟年...的看法馬上改觀,私下找到他,表現了自己對他的仰慕之情,並表現,他若有個三長兩短,自己一定會替他報仇。這番話說得王啟年雲裏霧裏,不知所謂。高達走後,範閑將事情的來龍去脈說了一遍,王啟年馬上苦了臉,但範閑都說到這兒了,王啟年又不能不去。
王啟年端著水盆,讓人打開了關押肖恩的囚車,戰戰兢兢地爬了上去,拿出一個一尺多長,前頭綁了棉花和布的木棍,表現要給肖恩洗臉。肖恩抓住了那跟棍子,半真半假地稱要抓了他威脅範閑,王啟年嚇得都快哭了,發抖著表現,從自己被派來伺候他就可以看出,自己是最沒地位的一個人,大人物們不會關心自己的死活。肖恩逗弄了王啟年一番,讓他幫自己按摩,王啟年隻得小心翼翼地上前伺候。
範閑出使,郭保坤以為自己找到了報仇的機會,他用重金賄賂了獄卒,偷偷進到牢中探望了郭攸之,神神奇秘地告訴他,自己已經找好了一幫殺手,會在荒郊野外對範閑下手。郭攸之聞言大驚,苦勸他不要意氣用事,可郭保坤卻像是著了魔一般,根本不聽郭攸之的勸,稱自己這幾天看了許多兵書,察覺自己有成為良將的潛質。郭攸之被自己這個瑰寶兒子氣得差點背過氣去,他壓低聲音向郭保坤吼了一番,想要阻止他這種瘋狂的行為。可就在這時,獄卒進來督促,郭保坤隻得匆匆離開了,郭攸之隻能暗暗乞求上天保佑了。
之後,郭保坤便來到了約定地點,用暗語來尋找自己之前定下的殺手,兜兜轉轉一圈後,終於找到了那批殺手的頭兒——趙大。趙大稱,自己和弟兄們都是前線退下來,的老兵,平日閑時在村裏種地,然則殺人越貨的事沒少幹。郭保坤卻怎麼看怎麼覺得,這貨不太靠譜。